戚继光又说,不单是使用技术上的差异,北方的工匠也不肯踏踏实实地制作火器,就连京师工匠的制作技艺也粗恶不堪。关于这一点,嘉靖年间兵部郎中唐顺之有类似观点:京师造的数百管火器,“其炼铸既苦恶,而又无能用之者,是以遂为虚器”,花大钱造了却不能用,只能当作虚器看看。
南方的浙江省有一个确实的优势——因为长期抵御倭寇,浙军士兵更擅长用鸟铳。另外,浙江工匠制作的鸟铳,至少在中国境内最为精良。嘉靖、万历间有个官员叫张瀚,宦游南北各地四十余载。他对南北方工匠技术的评价是“今天下财货聚于京师而半产于东南,故百工技艺之人,亦多出于东南。江右为夥,浙、直次之”。倭寇侵扰的现实使得当时作为中国通海外的桥头堡江浙地区,必然成为全国最早获取并仿造、使用鸟铳的地方。朝鲜的《李朝实录》说:“路上见南兵来到,皆是步军,所持器械,皆敏捷,多带倭铳筒,火炮诸具。其人皆轻锐,所著巾履,与辽东北京之人不同。”朝鲜人笔下的倭铳筒就是鸟铳,而北军更喜欢的三眼铳,在戚家军这里是当号炮报警用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