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一阵，屈祥居然抓住一条礁石缝隙，水中竟有一处小小空间。他明白，这是水从礁石上冲过，在下游方向留下瀑布一样的小环境。屈祥赶忙喘了几口粗气。难得的短暂休息，屈祥却知道避不开察觉到的水底暗流，眼前一股不小的涌水，正等着他们自投罗网。记忆使他豁然明白自己所处的位置。千错万错，全怪无助的手指，抵挡不住石缝的诱惑。如果没有这道石缝，他们便会沿着主流径直地漂向下游。如果幸运，用力得当，他们还可游进这一带唯一的一处回水沱，那样就能轻松起岸了。从前，屈祥为柏木船领水经过这儿时，最要提防的就是这股笑水。它有个名字叫又痴又傻。顾名思义，笑水像人，笑起来总是一阵一阵的。将军滩中的这股笑水，却是痴呆傻子苕，笑起来总没个停。又痴又傻又苕的笑水，没有吒滩中的笑水那么大。轮船不怕它，柏木船则不行，人就更难抵御。
此刻，笑水如刀，一层层地掀开屈祥的衣服，然后就开始刮他的皮肉。
桃叶的身子变得更加沉重，屈祥不得不用一只手穿过她的腋下，绕到胸脯上，将她尽量高地抱起来，另一只手则推了几下她的头部，看她是否还有反应。最后一下时，被推到一边的头，又自己反弹回到原先位置。这让屈祥多少有些放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