脱。”
“是因为你到现在还客气地叫他于教授吗?”我反唇相讥。
“你懂个屁!”她一定气坏了,爆了粗口。
“小念。”瑶瑶阿姨拉我一下说,“你妈妈来医院很久了,一直在跟医生和专家沟通,你要相信她,她也不是乱下决定的。”
其实我知道她说的是对的,我俩在病房早就得到相同的感应。只是她说对了,我没有她那么狠得下心。
我还是凡夫俗子,而她早就得道成仙。我却不愿甘拜下风。
“再给我三天时间。”我执拗地说,“我每天进去跟他说说话。三天后他醒不了,你想干嘛干嘛。如果你不答应我这个要求,我会恨你一辈子。”
“看看她,跟你当年一模一样。”瑶瑶阿姨摇头。
“谁跟她一样!”她完全不讲道理,却又出乎我意料地很快软下来,“三天以后如果情况没有改变,你们谁也不要再拦着我。”
“一言为定!”怕她反悔,我飞快地说道。
4
然而,我们根本没有等到第三天。
我那晚临睡前苦心酝酿的想要唤醒爷爷的台词一句都没有来得及说。他老人家选择在我们去看过他后的第二天凌晨五点与世长辞,没能留下一句遗言。
我那时候正在沉睡。我梦到一个陌生的男子,穿黑色的外套,背一个大包,带着我在无边无际的森林里绕行。我不知道怎么跟他走散了,他一声一声唤我的名字,那声音如此熟悉,仿佛童年某首最爱的歌谣,在森林的上空来回飘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