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我们发完传单以后,就和马素德与罗兹别会合。阳光已照上房舍的屋顶,我们一同在街上前行。我们走在路中央,仿佛刀枪不入,是打不死的。阳光偷偷地照映在我们身上,像是在守卫我们。
“这才是自由。”娜拉用庄严的口吻说。我感到一阵悸动,属于生命的悸动。马素德摘下自己的贝雷帽,将它套在她的头上。他笑了起来,伸出手臂,紧紧地拥抱她。
当时的她十四岁,我二十岁。我回想着,属于那个年龄层的姐妹花通常会一起做哪些事情?会聊哪些事情?我的脑海里一片空白,我不知道。我知道我和妹妹曾经参与过什么活动,我知道这是一件美好的事。那就像一场梦,这场梦仍活在我的身边。
我们继续走向大学校园,一场示威游行即将在那里举行。当娜拉理解自己即将参与示威活动时,她从后方扑向我,跳到我的背上。
“美丽的、亲爱的人生啊!”生命!
我们同声大笑。我和她,以及其他人都为了她的孩子气和迫不及待,笑了起来。
当我事后回想起这一切时,我很纳闷,当时怎么没有人感到不安?为什么没有人感到害怕?没有人往反方向逃跑,回到家里,躲藏起来?
大学前方聚集了一千人,或者几千人。我们——马素德、罗兹别、我和娜拉,融入人流当中,被人潮牵着走。我们握住彼此的手,像一条铁链般行动。这很重要,必要时,整组人可以就地解散,往不同的方向逃跑,这样一来所有人才不会同时遭到同样的危险。更重要的是,我们集体行动,紧握彼此的手,跟着群众高声呼喊口号。骄阳灼烧着我们的皮肤,我瞄了娜拉几眼。我在想,她是否被人潮给吓到了?我在想,她能不能撑下去,会不会要求回家?她没有这么做。她高声喊叫,仿佛这是属于她的斗争,她个人的斗争。她才十四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