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学后的一段时间,我们两人共同生活。他和母亲刚刚离婚,常常酗酒。我拿着课本到他的房间里找他签字背书,他满面酒气涨红了脸,笑着听我背,语气稍有一个迟钝就是一个火辣辣的巴掌。我每每回到自己书桌前,偷偷掀起短裤,腿上就是一片青紫色的掌痕。
一日三餐都是固定的,从不会换样也不会多一个菜。吃饭的时候也不说话,只是低着头迅速地吃光自己的面条,用手背抹净嘴角,迅速地离开餐桌。
他也替我剪头发,参差不齐的短发。我害怕他,所以从来不敢提出任何想法,迫切地想挣脱他,羡慕身边同学彩色的童年。
成年以后我真的离开了他和老宅。
我刚刚被保释出来的第一顿饭是和父母一起吃的,他坐在我的对面,我始终低着头,不敢抬头看他。他什么话也没有讲,只是在我吃过饭之后,用低沉的声音缓慢地说,如果实在没有办法,由我去替你受罚,你要记得好好学习。我的眼泪瞬间刷地一下坠到地面。
生活平稳了以后一年也只去看望他几次,总是觉得我们在一个城市所以随时都可以见面。他想念我的时候会写信给我,字体一向工整好看,他在信里要我注意身体,照顾妈妈。署名是:老爸,于老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