放学铃响了,我在座位上磨蹭了一会儿,等人都走光了,才慢吞吞地站起来。我可不想让他们发现,我放学后还要去后意识学院。
每天晚上的后意识思维训练课程比数学课还烦人,是母亲给我报的。这破课程尽让我们戴着一顶可笑的网格帽子,重复些别扭晦涩的二级联想和三级联想的定义,说是为了结合微电流对脑的刺激建立树状知识结构,日后好成长为具有学术禀赋的大人。这个学院里大多是十三岁以下的小孩,要跟一帮毛孩子大声嚷嚷着抢答屏幕上给出的题,我觉得实在丢脸。我已经十三岁零九个月了啊!
我多次向母亲要求停止后意识学院的课程,可我的母亲是一名心理咨询师,对儿童教育,不对,现在应该说青少年教育了,有着专业级别的执着。按照她的理论,先天的后意识小孩只要稍作训练,就能在智能上超越大部人同龄人。而我这种后天的后意识小孩,要依靠不断地训练才能不落后于同龄人。
“你说什么都没用,你必须去。”母亲说这话时,仍没有停下手头的病患案卷梳理工作,像台“咔哧咔哧”一刻不停的缝纫机。我不知道大人都这样,还是所有索里星上的人类都这样。“要怪就怪你那个未进化的爸爸,害你没法拥有先天后意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