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青砂环视着佛堂。曾经那么端庄肃穆的佛堂,如今被砸得一片狼藉,再也看不出往日的风光。
往里走了两步,她俯身去看那尊倒在地上的泥塑观音,那慈悲为怀的微笑,如今看来,竟似一种淡漠的冷笑。
她闭了闭眼,转身向外走去,柔软的鞋底轻轻碾过佛像的碎片,收敛了全部笑容的脸上是同样的淡漠,琉璃一般清澈的双眸深邃清冷。
就在不久前她还信誓旦旦地向太后保证她还可以弹琴,如今言犹在耳,却已是物非人非。
佛,果然是不救人的。
“谁在那里?”马奎突然叫了一声。
穆成泽循声望去,只见月光下,一个小小的身影穿着宽大的白色丧服迎风而立,黑色的长发在身后肆意飞扬。她就这么淡然悠远地站在那里,仿佛这世间的纷扰俱与她无关,那样的遗世独立。
听见马奎的叫声,那人愣了愣,然后快步走了过来,“奴婢不知皇上在此,惊扰了皇上,还请皇上恕罪。”
看清来人的样貌,轮到穆成泽发愣了,沉默了一下,他迟疑地问:“沈家小姑娘?”
青砂嘴角一抽,极为勉强地点了下头,“奴婢沈青砂,皇上可以唤奴婢青砂,或者司琴。”
眼前的小姑娘低着头,依旧是那副干净乖巧无害的模样,穆成泽摸了摸下巴,刚才果然是自己的错觉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