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仵作说了一堆,大致意思就是,苍家家主身上并无其他伤,致命一击乃是这根铁锥。铁锥细长而坚硬,烧红钉入人后脑,既无腥臭,伤口又藏在发丝里,难以察觉。
一语罢,还不忘赞两句那凶手心思甚秒。
阿茕挑着眉望他一眼,笑着赞赏几句,便接过他手中铁锥。
此案目前虽由阿茕一手查办,最终还是得由白为霜做出决断。
今日收获已不小,她只需将这些统统告知白为霜即可,后面的事由他来做。
阿茕这般想着,人已不知不觉走向苍家祖坟所在之地。
苍家祖坟位于一里开外的苍山之上,那里埋着苍家百年三代人,她那娘亲的坟茔亦建在苍山之上。
她呆呆望着那捧毫不起眼的黄土堆,心中百味陈杂。
事已至此,她都不知自己究竟算不算替娘亲报了当年之仇。
那些恶人死的死,疯的疯,她却从始至终都笑不出来。
她不明白自己所做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,那场被她看得比生命更重要的复仇又究竟是为了什么?
难道不是为了堂堂正正站在他们面前,以绝对凌驾于他们之上的身份,还她娘亲清白?
她嘴唇微微张合,本想喊一声娘亲,仍生生克制住,只跪下磕了三个响头。
一道尖厉的声音陡然从身后响起,惊得她连忙起身,回头一看,竟是那疯疯癫癫的何氏。
何氏像个小姑娘似的拍着手又蹦又跳,指着阿茕娘亲坟茔道:“她是被吸干了血才死的!”越往后,声音越尖细凄厉,直听得阿茕头皮发麻,“所以!她才变成了鬼!吸干了我儿子的血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