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她下了很大的决心——采取了断然行动。她写了一封信给海峡对面的一位朋友,但向别人只字不提;她把信藏在披巾下面自己到邮局寄出去,也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这事;只有乔琪碰到她的时候,看见她满脸通红、心情激动的样子。她吻了吻他,那天晚上时刻守着他。她散步回来就待在房里不出来。蓓基以为是洛德少校和上尉吓着了她。
“她不能再待在这儿了,”蓓基独自思量,“她必须走,这小傻瓜。她那笨蛋丈夫已经死了十五年了(活该!),她还在为他哭哭啼啼。这两个男人她都不能嫁。得让她嫁给那竹手杖,今天晚上我就来做好这件事。”
所以蓓基端了一杯茶送到阿米丽亚的卧室里去给她,看见那位太太在守着她的小画像,一脸伤心、坐立不安的样子。她把杯子放下。
“谢谢你。”阿米丽亚说。
“听我说,阿米丽亚,”蓓基在另外这位面前踱来踱去,又轻蔑又和蔼地打量着她,“我想跟你谈谈。你一定得离开这儿,离开这些厚颜无耻的男人。我不想让你受到他们的骚扰;你要是待在这儿,他们会侮辱你。我告诉你,他们是流氓,是些该送到牢房船上去的家伙。别管我是怎么认识他们的。我人人都认识。乔斯没法保护你,他太软弱了,自己都需要保护。你跟抱在手里的娃娃一样,不适合在外面混。你得嫁人,不然你或你那宝贝儿子就会遭殃。你得有个丈夫,你这傻瓜;我见过的先生之一曾向你求过上百次婚,可你却回绝了他,你这糊涂、没心肝、忘恩负义的小东西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