信则的面孔动了动,眉目之间晃过奇妙的情绪。
映荣说:“错过今日,皇后也自身难保了。没有皇后,丹茜宫就不再需要一个手握重兵的卫尉。失去兵力无所谓,反正对你来说,那不过是画饼。但失去这个身份,你就不能结交到有用的人,以后或许再没有机会,像今天这样贴近报仇的机会。”
信则闭上眼睛,像是随着她的一句一字在思考,又像是在清空脑中杂乱的思考痕迹。过了一会儿,他什么也没说,默默点了点头,解下蹀躞带上的一个银盒交给她。
连映荣也有些吃惊——毒药,他就明晃晃地放在身上最显眼的地方。
但信则只是轻缓而郑重地嘱咐了一句:“谁选中时机,谁去做。阿灯、阿霜,都是如此。这一回是你。不要牵连更多人。”
皇后果真上表,自请废位。
人们忍不住想比较一下,上一回发生这种事是什么情形、什么结局,但皇朝史上从未发生过。素氏从不放开丹茜宫。
表文写得非常诚挚,而且哀切。李怀英等人有些糊涂——她不可能是真的想退出丹茜宫。那么,是在用这股委屈和不甘利用他们吗?这样一想倒觉得,皇帝废后的突然举动,或许真有外人不知的缘故。这天的议论,反而不及前一日那般激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