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种情形使红线大为振奋,她终于骑到他身上,用脚跟敲他的肋骨,催他走动。而薛嵩则不禁摇首振奋,摇动那根孔雀翎,几乎要放足跑动。照这个方向发展下去,结果是显而易见的:薛嵩变成了一匹马。在红线看来,一个丈夫和一匹马,哪种动物更加可爱是显而易见的。特别是她觉得这匹马没有毛,皮肤细腻,骑起来比别的马舒服多了……
但是,故事没有照这个方向发展。薛嵩对红线的骚扰始终无动于衷,只说了一句“别讨厌”,就专注于他的修理工作。这态度终于使红线肃然起敬。她从他身上清除掉一切恶作剧的痕迹,找来了一片芭蕉叶,给他打起扇来了……虽然这个故事还没有写完,但我已经大大地进了一步。
现在,万寿寺里也到了正午时节,所有的蝉鸣声戛然而止。新粉刷的红墙庄严肃穆,板着脸述说着酷暑是怎样一回事。而在凤凰寨里,薛嵩蹲在地上,膝盖紧贴着腋窝,肩膀紧夹着脑袋,手捧着木制零件,研究着自己制造的弩车——他的姿势纯属怪诞,丝毫也说不上性感。但红线却以为这种专注的精神十足性感。因为她从来也不能专注地做任何事,所以,她最喜欢看别人专注地做事,并且觉得这种态度很性感……与此同时,薛嵩却一点点进入了这架弩车的木头内心,逐渐变成了这辆弩车。就在这时,红线看到垂在他两腿之间的那个东西逐渐变长了,好像是脱垂出来的内脏——众所周知,那个东西有时会变得直撅撅,但现在可不是这个模样。仅从下半部来看,薛嵩像匹刚生了马驹的老母马。那东西色泽深红,一端已经垂到了地上。这景象把庄严肃穆的气氛完全破坏了。开头,红线用手捂着嘴笑,后来就不禁笑出声来了。薛嵩傻呵呵地问了一句:你笑什么?红线顾不上回答。这种嬉皮笑脸的态度当然使薛嵩恼怒,但他太忙,顾不上问了。那个白衣女人对这个故事大为满意,她说:写得好——你们男人就是这样的!这句话使我如受当头棒喝。原来我们男人就是这样的没出息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