恰逢一阵风起,亭上悬铃叮当响了起来。睿洵从混沌中惊醒,醒悟到他们此时的身份不便独处很久,叹了一声:“你要小心。”
素盈感激他的心意,仰头说:“你也一样。”
睿洵再不多话,转身离去,素盈也调转目光不再看他。崔落花望着东宫的背影,上前提醒:“娘娘可注意到侧妃的话?”素盈不言语。
崔落花压低声音说:“娘娘要我一起来,不是为了听我编造动听的虚话。请恕我直言——废后不死,总会有人处心积虑扶她东山再起。攸关性命,不可不防啊。”
素盈站起身,直直眺望远处的丹茜宫,凄然笑道:“琚相真是面面俱到。为什么是我?换了别人,东宫会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由废后的余党让那人从丹茜宫消失?”
“东宫眼下不忍危害娘娘,但废后是他生母。娘娘要早做打算。”
素盈又陷入低落,悠悠地说:“再说吧。”
长春殿欢宴持续至掌灯。素盈独自在宁福殿用过晚膳,皇帝姗姗驾到。忙碌了整天,他的神态依旧平和安稳如常,不见一点倦色。看到素盈略显疲惫,他笑道:“习惯了就好。”
素盈知道她会习惯——盛大的正式朝贺一年有四次,若无特别情形,还有大大小小数十种祭天祈雨、接见臣僚命妇和各国使节的礼仪。
“一年岂不是有大半时间在做这些?”她忍不住说了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