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居正府门口,二柱子等数十名乞丐跪在地上。游七走出来,流着眼泪对跪在前面的二柱子说:“首辅大人看你们来了。”众乞丐抬起头来,只见一副担架缓缓地抬出大门。担架停在乞丐中间,躺在担架上的张居正极度虚弱。众乞丐都非常感动,一起跪地高喊:“首辅大人。”
张居正伸手拉住老乞丐,问:“老人家,你有什么冤屈?”老乞丐涕泪纵横:“首辅大人,您老人病成这个样子,我们不该来打搅您。”张居正道:“不要紧,你们有什么事,对我说实话。”老乞丐跪下喊道:“首辅大人,您得替咱们做主啊!”
朱翊钧正对着窗棂发呆,听见冯保干咳一声,便回头睨着冯保,劈头就问:“大伴,听说天香楼前叫花子斗殴,闹出了人命。死的是兵士还是叫花子?”
冯保道:“兵士死了一个,是个哨长。叫花子死了两个,一个中年汉子是打架打死的,另一个老头儿,在慌乱中让人踩死。”朱翊钧点点头道:“叫花子哄抢店铺,那就不是叫花子了,应该是强盗。这事儿,着刑部处置,一定要严惩肇事者。”冯保道:“奴才马上派人去刑部传皇上旨意。”说着欲走,朱翊钧把他喊住,又问:“大伴,张先生的病,调理得怎样了?”
冯保看无法再瞒,索性说出真情,若小皇帝还有良知,或许会醒悟也不一定:“几个月了,一直不见好转。听说这些时越发严重了。不但大便带血,连肠子都掉出一节儿来,整天流血不止。皇上,奴才怀疑那太医的药为何总是不见效。”朱翊钧道:“太医是遵照朕的旨意在为张先生治病,你不会连朕也怀疑吧?”冯保看他言辞躲闪,情知有鬼,便想着为张居正保一条命:“奴才不敢。听说张先生已经给皇上写了八道手本申请致仕,不知皇上作何打算?”朱翊钧道:“朕不准他。朕处理国事还没有经验,时时刻刻都离不开他。”冯保心里叹息一声,口上说道:“万岁爷对张居正如此礼遇,这真是大明王朝的福气啊!”